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征文*云南:记忆里的星斗 许文舟
来源/作者: 点击数:966 更新时间:2008-04-24

  征文*云南:记忆里的星斗   许文舟

  浩翰深遂的夜空,闪烁着无数星星。当我的思绪随目光投影在神秘无比的天幕,一段段酸涩的往事浮上心头。

 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,老家近百户人家还没有一个钟一块表,大家都是以星测辰,用星座位置记取时间的。我记事的时候起,生产队好像总是有没完没了的大会,父母白天在田间劳动,收工回家囫囵地吃几碗饭,就得赶往村头大青树下的院场,听队长的生产安排、指导员的时事政治报告。没有记时的钟表,队长宣布他自己从金星升上山顶一竹杆时讲到木星探出山头,然后把金木水火土出现的次序安排给各位需发言的队干部,村民们仰望苍天,心里祈祷着星星步子快一些。母亲斜靠着棕树睡着了,双手却紧紧搂着我呢。“妈妈,什么时候了?我们回家睡觉吧,”母亲揉揉眼,看看星空,说:“七星翘尾巴了,应该是正半夜吧。”

  每年秋收之后,公余粮得由村民们晒土干扬净之后,背往离村子10 公里的粮店。队里只准利用后半夜起床,次日早上交粮,不能影响白天劳动。母亲常常睡不好觉,从木格窗里面盯梢着星光,适时叫醒父亲。因为起早了粮店营业员不开门,早也白早,迟了又影响次日生产乃至用以分粮食吃的工分收入。这样,一声狗吠几句蛙鼓也都会让母亲惊醒。金木水火土的位置什么时候在什么方位上,母亲记得相当清楚,从来不会误点或起得太早。有那么一个晚上,天空忽然狂风在作,乌云时遮住了星光,这下可苦了父亲。因为母亲拿不准时间,提前叫醒父亲,以至让父亲把公粮背到十公里之外的粮店,还不见天边泛鱼肚白,此时雨下起来了,被雨淋湿的玉米也验收不上了,害得父亲又将玉米从粮店背回家,重新翻晒。

  时间的观念不缺乏,但记时的钟表到哪里去找?

  那时候我那小村子的姑娘们,父母定给她们择偶标准中有至关重要的一条,叫做“千好万好,找个姑爷戴手表”,一块手表几乎是一位美丽的乡下女子的爱情呵!

  我记得那时候 ,同龄孩子们常画的图画是一只钟一块表,不仅画有作业本上,还照葫芦画样的画在自己手上。有时,在自家院场,画一个钟,标上时间,再在正中插根小木棍,让阳光将木棍依次投影在标明着的时刻,然后 一个简单的时钟便大功告成。

  1984年7月,接县工商局通知,要我立刻赶到县城报到,接受体验。109公里的山路,为了节约点钱,工决定起早一些,当天赶到单位,免了途中住宿开支。那天晚上,母亲根本不敢入睡,儿子就要从清贫的农门走上新的工作岗位,唯恐一睡就会耽误了儿子的前程一样。如此这般,那晚我还是提前启程,一个人在羊肠路上走呵走,腿走了个疼,还不见天亮。头上是眨着眼睛的星星,这时心里害怕起来,前面就是大白天也得提心吊胆的黑山门,我干脆原地蹲下,等天明再说。这时,从来路那方隐隐约约传来呼唤声:“儿呵,你等着,妈妈看错了七星位置,我来陪你走。”原来,是母亲看错了星斗,怕我路上害怕,追了上来。母亲把我搂在怀里,一个劲骂自己眼昏了。我只觉得心头酸酸的,眼角咸咸的,不知怎样安慰母亲。

  在工商局上班,第一个打算就是买块手表。每月薪29.5元工资,买一块125元的上海手表,起码得攒一年。但是,除了吃穿外,还得应酬,一年又年,手表的梦还是泡汤了。这时,母亲托人写信来,说生产队开始实行联产承包,当年就有余粮可卖,加上养猪收入,一年少说也有千把元结余。随信寄来了150元钱,叫我买块手表,不要影响上班时间。

  结婚前夕,母亲自到城里,悄悄地同妹妹到百货大楼,买了两块正宗是日本双狮手表,交到我和未婚妻手上,说:“咱农村没什么大钱送你们,这两块手表是点小礼品作个纪念吧。”说完,又把3000元钱塞到爱人的衣袋。再看看母亲手上不知什么时候 戴上了崭新的手表呢。见我们惊愕地呆着,母亲补充说:“对了,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之后,家乡变化确实不小,城里不好住,搬回乡下吧,那水泥砖房不比城里差。”

  在许多昴贵的手饰武装男人越长越肥的手时,我还是戴着那块上海牌手表,听着一秒又一秒时针走动的声音,我想到祖国三十年改革开放的匆匆脚步。每到夜晚,还会情不自禁地望望星空,城市的天空虽然被逐渐长高的楼房切割得支离破碎,往事中的星斗却永远完整。

  (作者:许文舟  云南省作协会员  通联:云南省凤庆县工商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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